无需学历、有头脑足矣：揭秘法国“大麻销售企业”各层员工薪资水平
“我们寻找哨兵（guetteur）”，“要求：年轻、善于察言观色、尊重客户需求”，“工作时间：早上10点至晚上22点（根据销售时间不同而变更），薪酬：100欧元/天”，如果不是广告背景上一片大麻叶子显示出它的不同寻常，这些贴在墙角的小广告与其他招聘启事并无二致。
大麻买卖几乎同其他商业公司体系一样，有发工资的老板、严厉的经理以及廉价的底层雇员，同时也拥有自己的销售策划，如果再加上工会，绝对可以成为合法企业运营的“教科书”。
根据2016年国立治安与司法高等研究所（INHESJ）对法国非法毒品交易市场所做调查，这一黑市每年盈利额可达11亿欧元，涉及24万“从业人员”。几乎相当于法国邮政局La poste员工数量。
被压榨的“底层员工”
Marvin， 22岁，负责在巴黎东边一个街区销售一种麻药（shit），他在瑟瑟冷风中等待客户已有5个小时。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伸长脖子查看周围环境，以确保没有警察。
他对《世界报》记者说道，“这份工作简直是地狱。太无聊也太紧张了。”每天等待这位年轻人的都是压力与恐惧，而薪水高低全凭老板的心情。每周，他最多可拿到450欧元，但最常见的是250欧元。“鉴于所有风险都由我来承担，包括拘留、坐牢，这点工资一点不高”，他说道。
与人们普遍对毒品交易赚钱又快又多的印象不同，这里也和所有合法企业一样，财富都聚集在少数高层手中。
无需学历、只需有头脑
这里不需要学历，只要有头脑、有干劲，“升职”“加薪”也并非遥不可及。19岁的Amine从12岁起就当上了“哨兵”，18岁成为“销售主管”，日薪可达250欧元。他希望可以担任更重要的职位，只是“神秘”的大老板究竟是谁，谁也不知道。
根据国立治安与司法高等研究所（INHESJ），大麻地下交易组织层级严密，最底层工作有“哨兵”，负责当有警察出现时提醒其他“伙伴”，每日工作10-12小时，日薪40-100欧元。销售员工资稍高，日薪60-150欧元。负责窝藏大麻的“妈妈”，月薪1000欧元，通常由不起眼的单身母亲负责。
再上一级，则是负责监管底层“哨兵”等人员的干事，日薪在100-300欧元。接着是销售主管，负责指挥底层销售人员，日薪在110-300欧元。处于组织第二层级的总助理，月薪高达5000-21000欧元，主要负责人力资源管理，从招聘、账目审计到供货都由其负责，但总助理不会出现在日常销售点。组织最高层人物，即幕后大老板，月收入高达32000欧元，是整个组织的实际股东，相当于普通“大型超市”的老板。
Marvin可以说是他工作的地下网络中业绩最出色的销售之一。他向《世界报》记者透露，曾一度想辞职的他，受到上司直接拔刀威胁。现在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等待警察捣毁这一地下交易网，这样才能结束他的“噩梦”。
据上塞纳省（Hauts-de-Seine）司法警官透露，类似的地下组织总会想方设法让愿者上钩，以至越陷越深，让上钩者欠债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比如让当地吸食毒品的年轻人赊一大笔账，然后逼迫他们进入组织干活以还债。
他们也会用相似的手段使底层“工作人员”没法脱离组织，如怪罪某位销售错失一大笔生意，或者在被拘留后帮助其支付大笔律师费，除了继续效忠组织，这些底层人员别无他法。
头脑堪比商界精英的“高层领导”
作为组织高层，具有高超的经营头脑和抗压能力必不可少。《世界报》记者还采访到了一名刚刚入狱的前毒品地下组织“老板”，17岁的他看上去已是经验老道的生意人。
当他谈起“招聘”“市场策略”“如何抓住回头客”时，记者感到他完全是名商界精英。这名“老板”经营地下大麻脂和大麻草交易，手下雇佣了30名左右员工，每日营业额平均可达到6000欧元。
他认为，从事大麻生意如同经营一家公司。他说道，“无论给我什么样的公司，我都能保证经营获利。”法国青少年司法保护部门内工作的教育工作者Karima Esseki强调，“一些毒品交易组织从事人员能力非常强，但社会无法看到他们的才能。”具有抗风险能力、商务头脑、懂会计、拥有很强的机动性和管理能力、认真守时、善于观察、抗压能力强，所有这些能力也是绝大多数企业运营需要的人才。因此，对这些落网的地下组织“人才”的再教育，工作者们正在寻求新的思路，那就是如何引导他们、使他们的才干得以在正确的经济市场上施展。
温和的大麻“非罪化”政策
与以上大麻合法化或部分合法化国家不同的是，许多国家政府实行大麻“非罪化”政策。究竟大麻“合法化”和“非罪化”有何区别？
大麻“非罪化”并不代表民众可以合法吸食大麻，在大麻“非罪化”国家，吸食或种植大麻仍属于违法行为，但这种行为在一定程度上被容忍或遭受的处罚相对较轻，比如只是处以罚款。
在大多数情况下，对大麻的宽容仅限于个人小剂量的吸食大麻，并伴有对吸食者的许多限令，如西班牙禁止在公众场所吸食大麻、意大利屡犯者会被定罪等，但大麻非法交易不在其列。
出于现实的考虑，这种对于大麻较为温和的开放政策从21世纪初开始受到欧洲和美洲许多政府的欢迎。不少美国州政府认为大麻“非罪化”是走向大麻“合法化”的第一步。截至2018年，全球有30个国家实行大麻“非罪化”，4个国家实行大麻部分“非罪化”，这些国家涉及到大约12亿人口，约占到全球15%的人口数量。
对于药用大麻的考量
除了娱乐用大麻，大麻在医药使用的合法性也是争议的话题之一。截至2018年，共有33个国家医药使用大麻合法或部分情况合法，这些国家大约有14亿人口，占到全世界人口的18%。但这些国家的使用规则都有所不同，如在马其顿，病患可以在没有处方的情况下购买大麻，阿根廷使用药用大麻需登记；在巴西，药用大麻只能以喷雾的方式使用；在匈牙利，含有大麻的药物只能用于治疗多发性硬化症，但每次使用都需得到当局批准。
禁果分外甜？在欧洲“特立独行”的法国
法国虽然是欧洲大麻使用量最大的国家，尤其是娱乐用大麻，但在大麻“非罪化”或“合法化”道路上，相对于欧洲其他国家，显得较为保守。
根据法国法律，吸食大麻将被处以“拘留”(garde à vue)惩戒，甚至被判处一年徒刑和3750欧元的罚款。持有大麻者最高可判处750万欧元罚款和10年徒刑。种植或生产大麻，可判处20年（如果是团伙作案可达30年）的有期徒刑。但实践中因为吸食大麻而被判刑的案例非常罕见。如果不对当事人施以拘留的话，警察就只能对其进行训诫，或者送到戒毒机构。
2013年起，法国药用大麻合法。但仅有Marinol这款可帮助患者缓解神经性疼痛的药获得政府许可在市场上销售。但医生使用前，需要向法国国家医药安全局（ANSM）申请，由于申请手续复杂，且花费时间长，据《La croix》报道，截至2017年，只有350名病人使用了Marinol。
2014年，法国曾允许使用治疗多发性硬化症的含有大麻成分的药物le Sativex。但其合法之路因制药公司与政府在药物价格和报销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而停滞不前。这一状况受到许多协会和医务人员的批评。
虽然法国对大麻采取高压政策，但根据欧洲毒品和毒瘾研究署2015年报告，法国15-64岁人群吸食大麻人口比例欧洲最高，40.9%该人群曾吸食过大麻，荷兰为25.7%。根据法国毒品和毒瘾研究署报告，法国在2013年，有380万人承认在当年吸食过大麻。
（欧洲时报/ 周轶伦）
编辑：靖树